馬死落地行

當環境轉變時,自然有得亦有失。多數人,都會將著眼點放在失去了甚麼,很少留意到得到了甚麼。但更重要是,大多數時候,人適應不了的不是環境轉變,而是他們在意的,是別人如何看自己。但事實是,我們將自己看很太重要,別人很可能根本沒有將我們放在心上。

馬死落地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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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死落地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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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在 2020 年 7 月 初回美國。原本訂了的返香港的回程票,日期是 8 月 11 日。因為疫情,航班取消了;剛好那亦是警察搜查壹傳媒大樓的一天。從此,我就再沒有踏足香港。

回到美國最初的一段日子,沒有跟香港人接觸;甚至乎更正確一點說,幾乎沒有跟人接觸。但這段日子,心境反而是異常地平靜,甚至乎連過去的憤怒也煙消雲散。我只是覺得,過去的事改變不了,但歷史不可以被別人改寫;正在發生的事阻止不了,但影響可以盡量減到最低;未來的事預計不了,但可以積極作準備。

正向思維,不等盲目樂觀,重點是遇到問題時,問自己:「在自己的控制範圍內,有甚麼事可以做。」

再過一段日子,Acton Institute 的朋友製作了紀錄片 The Hongkonger,在首映當日,讓我也重新遇上一些香港人。當時美國剛從疫情解禁,HKDC 也籌辦第二屆 Hong Kong Summit ,我又在那裡認識了一些香港人。之後,大華府的「香港人社區中心」(Hongkonger Community Center)開幕,我又認識了一些從香港過來的朋友。

如是者,我又回到了香港人的社群;一個感覺既親切,但又有點陌生的香港人社群。也是在那一屆的 Hong Kong Summit,讓我有個很強烈的想法,就是我們這些生活在異地的離散港人,終有一日會跟仍然在香港本地的朋友,距離越來越遠。當我們自以為在為香港發聲,在香港的朋友又可能會覺得,我們離開了的人,一心只想故鄉陸沉,去證明自己的決定正確。

我不敢代別人說話,但我自己肯定沒有這樣想過。無疑,我曾經為香港這個地方感到自豪;時至今日,我仍然很著緊香港人這個身份,很在意香港的文化。

我想,如果有件事可以讓全世界各地的香港人參與,尤其是那些仍然身處香港的朋友可以也參與,這將會是件值得去試的事。最初我想是話劇,但最終想了又想,似乎聲音劇比較可行,而且參與的朋友不用拋頭露面,在這個低氣壓的環境,應該是最理常的模式。

八個多月多以來,包括我自己的各位素人,由開始時對製作一竅不通,到後來越來越多的創作。記得在第一季尾時,團隊分享感想,很多位都會說:「感覺是一次很神奇的經歷。」

話說回頭,我是一個很多念頭的人;有時是太多念頭,開了頭又未必有毅力走到最後的人。所以很感恩「港聲你聽」從一開始就是 teamwork ,而且是一個很有熱誠的 teamwork 。甚至乎有時我會想,自己盡量不要站得太前,正所謂:「功成不必在我,我在必不成功。」

另外,今年除了「港聲你聽」,似乎沒有甚麼新的搞作。甚至由下半年開始,連 YouTube 頻道,更新也沒有過去的頻密。一來是不想「為做而做」;我寧願每篇文章,每集聲音專欄都做得。本來間中也有請一些朋友做嘉賓,但我其實是很怕打搞別人。所以,朋友邀請過幾次,crossover 之後,我也不敢再打搞他們。

總之,一切隨緣,而另外的時間,就繼續去廣結善緣。

兩星期前,我跟香港人社區中心的創辦人 Matthew 驅車到多倫多,慶祝當地的中心成立一周年,亦有幸認識了一些新朋友;有新聞界前輩蘇凌峰、香港台的鄭敬基,Hong Kong Watch 的 Aileen。其實這次跟幾位新相識的遇上,感覺是有點超現實。過去他們是電視機中見到的名人,現在卻可以近距離接觸,而且是在一個感覺很香港,但明明又不是香港的地方。

既然認識到新朋友,也知道鄭敬基在經營香港台,所以膽粗粗邀請他 crossover 到「港聲你聽」在 Clubhouse 上的「有嘢就講」,題目是「馬死樂地行」,這也是十二月在三藩市的演唱會的主題。

「馬死樂地行」是講給我們每個香港人聽的,尤其是那些正在海外適應新環境的香港人。老套點講,當環境轉變時,自然有得亦有失。多數人,都會將著眼點放在失去了甚麼,很少留意到得到了甚麼。但更重要是,大多數時候,人適應不了的不是環境轉變,而是他們在意的,是別人如何看自己。但事實是,我們將自己看很太重要,別人很可能根本沒有將我們放在心上。

港聲你聽 YouTube 頻道 - https://www.youtube.com/@voxhk

香港台 YouTube 頻道 - https://www.youtube.com/@HongKongerStationLIVE